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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徐 来

编辑|徐 来

《——【·前言·】——》

一肩挑尽人间苦，怎能翻身？寒窑里那个被赶出的孩子，怎么走到三拜宰相？

这事说来不玄，但够狠，够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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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蒙正出生洛阳，944年，家里不穷——爹是官，名叫吕龟图，父亲纳妾三十六房，偏偏不要原配，吕蒙正和母亲被赶出家门。

没人管，没人帮。住进寒窑，那是真“寒”——就在洛阳龙门石窟下，冬天冻得舌头打卷，棉衣一烤就着火，身上没地方是完整的；

夏天出去捡别人吃剩的西瓜皮充饥，一边跑一边被村里的野狗咬着撵。

母亲熬粥是拿树皮煮的，儿子吃的是冰雪化水、窝窝头加野菜，冬天写字用炭条，夏天练字用树枝划沙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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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到手破皮，也不停，炭条一根根用光，墙壁一寸寸写满——辰时去河边背书，午时在市井抄写换点米吃，晚上在寒窑墙上默写策问，用煤灰、用指甲、用破竹条，全干。

这一干，就是五年，别人有师傅有馆，他就拿寒窑当书房，拿雪水当墨水，拿废纸练字。

身上冻得全是疤，炕上一躺就是冰冷硬板，嘴里默的是经史，心里想的是——什么时候出这口气。

977年，宋太宗赵光义开科取士。

吕蒙正一路走到殿试，对策题是《治世论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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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交了篇惊世骇俗的文，说治国得像行医，急病就得猛药，顽症要慢熬。

这话写得干净利落，句句扎实，宋太宗一看——“寒门状元”，当场钦点。

三十四岁，洛阳穷小子，状元及第，进了仕途。没人记得他啃过什么草，谁还管他衣服上有没有补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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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官上任，发配到升州当通判，别的小官去喝酒，他一个人下田看地。

百姓没地，他就脱鞋下田，自己丈量，画出田界，拿稻草绳当线拉直，让贫民也分到地。

有人挡，他拿出老账簿跟人掰扯半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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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天决案，他不信口供，查旧卷宗，自己冒雪泅河，翻出几年前的口供笔录，冤案翻了三件，百姓送粥也认了这位“泥腿通判”。

988年，他第一次当上宰相。

旧例规定：宰相的弟弟可以免试进仕，他说，废，这一下连亲弟吕蒙休都落榜。

这年科举，寒门进士比例飙到四成三，朝堂炸锅。

有官说他不讲亲情，他回一句：“要情面，别当官。”

辞相几年后再度拜相，这回他玩了狠的。

推“糊名制”，把考生名字封死，试卷只看内容；“锁院制”，判卷官不准串门，不准请托，门口三道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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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塞礼的，被他抓个正着，张绅当朝行贿，被他一纸革职，满城皆知。

也正因这事，他被人诬陷，弹劾不止，别人上奏，他照常办公。

没人见他辩解一句，朝会上被骂得狗血淋头，转身却请对方回任旧职，理由就一个：“能干事。”

第三回拜相，年纪大了。他定出“四不争”：不跟皇帝抢面子，不跟同僚抢位子，不和富人争买卖，不跟百姓抢农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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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荐王旦出使辽国，皇帝质疑这人资历浅。

他当场怼回去：“管他亲疏，能干就行。”王旦一去，真成事，回来加官进爵，全靠吕蒙正一锤定音。

有人劝他提拔亲儿，他笑：我儿子哪配。

转头推荐侄子吕夷简，说这人有宰相格局，几年后吕夷简果然入阁，成了北宋名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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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生三拜宰相，权到顶，面子到足，却依旧住旧宅、穿旧衣，家里记账用破瓦罐，一天花不得百文铜钱。

别人送贿送砚台，说能磨出千文好墨，他拿起一看，笑：“我家哈气都冻住，能磨出个啥？”

又有送古镜的，说能照两百里远，他拿起照脸：“我这脸，盘子大不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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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钱时门庭若市，落难时寸草不生。

寒窑里那副对联写得扎心：二三四五，六七八九，横批——南北。

没一“东”，没一“西”。直白一句——缺衣少食，无东西。

状元之后回寒窑，门口贴的新对联更毒：“旧岁饥荒，无人雪中送炭；今科侥幸，尽来锦上添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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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骂人，但字字是骂，亲戚邻里来蹭酒蹭饭，被盯着那副对联看得心虚。

谁也不敢提当年冷眼旁观。

有人说他翻脸无情，他冷冷一句：情情义义，等我饿死再讲。

宰相高位坐久了，难免有嘴碎的同僚。有官员公开朝会上讥讽他出身低微，称“寒窑子弟怎配辅国？”

当场哗然，朝中鸦雀无声。等人等他回嘴，他一句话不说，站都没站起来。事后也没打报告，也没上折子弹劾。

私下别人问他为何不反击，他说：“知道他名，心里有气；不知他是谁，转眼就忘。哪个更自在？”气吞万言，不争一口气，却能撑一船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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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仲舒，是当朝言官，骂人有一套，曾狠批吕蒙正“庸才无为”。

多年后朝廷缺人，吕蒙正却主动提名温仲舒复职。旁人惊掉下巴，问他是不是记错人。他只笑笑：“骂我不等于没本事。”

宰相家风，清得出名。

住的还是当年寒窑打地基盖的小屋，饭桌不见山珍海味，鸡舌汤配米粥，连仆人都觉得亏得慌。

家用控制得死，钱放瓦罐里，一天只能动一次。

夫人想多买点布，被他一句怼回：“天冷你多缝几层。”

下属送东西，连包装都没撕开就退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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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送块镜子，说能照两百里，他拿镜子一照：“我这脸子大到能装天下？别逗。”

送砚台的也没好下场，被当场问：“这砚能磨出俸禄不？”送的人一句话说不出，砚台原路退回。

别人当宰相是风光，他当宰相是受罪——啥都沾不上，谁都不敢靠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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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年之后，寒窑还在。2025年，洛阳考古队清理龙门石窟周边，发现旧窑址。墙上竟刻着“把羞辱当教材”“将劣势变优势”这样的大字。

笔划粗硬，墙体坑洼却满是墨迹痕。专家一看，是吕蒙正早年所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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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发现不小，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“世界记忆遗产”预备名录。

当代年轻人看到这些刻字，感慨万千。

有人将其和范仲淹的“先天下之忧而忧”结合，总结成一句话：“人生是流转的，寒门也能翻身，得靠命更靠骨气。”

学者研究北宋科举制度发现，吕蒙正三度为相期间，寒门进士比例从17%升至43%。

这种改变，改变的不只是考试制度，更改变了权力格局。

明清时期的“八股取士”沿用“糊名制”，延续“锁院制”，都能找到源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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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代公务员制度，也有它的影子。公平竞争这个词，在吕蒙正那会儿，已经变成行动。

更远一点，日本室町时代的禅僧注解《寒窑赋》，韩国高丽的史书记录吕蒙正故事，东亚文化圈传出一个词：“寒门贵子。”

意思是，出身寒微也能有大作为。这一叙事，直到今天还在传。

吕蒙正一生写下的《寒窑赋》成了不少清贫学子枕边书。

赋中有一句：“天运无常，时运流转。”道尽他半生起伏，字字贴在骨头上。

有人总结他成功秘诀：能忍、能熬、能干，话少事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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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年轻人常问：“我出身普通，怎么逆袭？”其实早有人走过这条路。

不是没资源就完了，是你有没有胆子和意志，把这条烂路走通。

吕蒙正，早就在寒窑里留下了答案。

参考资料

《宋史·吕蒙正传》，中华书局，1977年版

郑樵，《通志·选举略》，上海古籍出版社，1985年版